第59章 戳破真相(三)

苗南王宫人心惶惶,南王昨日连夜出宫去军营探望容将军伤势,可今日竟是容将军怀抱昏迷不醒的南王一路策马奔回。

寝殿内气氛凝重,太医、朝臣还有宫婢内侍跪了一地,直到深夜昏睡多时的慕绍澜缓缓睁眼,众人才都长松一口气。

慕绍澜声音虚弱:“你们都退下,本王有话单独与容将军说……”

“诺!”

殿内转瞬只余慕绍澜与容烜二人,慕绍澜拉住容烜的手:“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容烜一直望着慕绍澜,望了许久终是轻轻将人拥进怀里,动作轻柔得仿若怀中之人一碰即碎。

“是大哥对不起你!”

蚀心水发作三刻钟便会令人心脉尽断而亡,如若不是影一及时将解药送出宫,他此刻已经失去了小澜……

那是他永远都不敢想的事!

父亲死了,容家没了,他只剩小澜,他失去什么,也不能失去小澜!

重家给小澜下如此阴狠的毒,他又何必坚持所谓的君子之道?

就算重蝶当真无辜又怎样?难道父亲和容家死在大火里的其他人不无辜?

难道小澜不无辜?就活该遭受这样的苦楚?

容烜臂上用力把怀中的人抱紧几分:“你想如何处置重蝶,大哥都不会再阻拦你!”

慕绍澜的身体略微一震,仰头,语气里满是兴奋:“大哥,你说真的?!”

容烜心疼抚上慕绍澜扬起的苍白面庞:“但你要答应大哥每月按时服下解药reads;。得了冥莲,你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回来,别再这样任性让大哥担忧害怕。”

抚摸自己的大手温柔异常,指腹的厚茧刮在脸上微微刺痒,长久以来悸动的心再难控制,慕绍澜抬手勾住容烜的脖子,睫毛不停颤抖将脸缓缓贴近,“容烜……吻我……”

容烜浑身一僵,“小澜……你?!”小澜低哑的声音充满蛊惑,竟是让自己吻他?!

“我说过了,别叫我小澜。”不等容烜回神,慕绍澜已经用舌尖撬开他的嘴,“大哥,吻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慕绍澜□□高涨,容烜的身体却在他的挑逗下更加僵硬,竟是忽然将他推开。

“你们可以退下了,这药本公主端给王兄!”

正在此时,殿内走进一个人来。

弥儿端着托盘不请自来,“王兄,药得趁热喝,那些人守在殿外半天也不通报,弥儿看得着急,就把药给你端来了!”

慕绍澜兴致被搅,压下心中不悦:“你不是去观里劝太妃回宫过年,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慕绍澜登位后弥儿也顺理成章被封公主,而他口中的太妃正是容申舍命从大火里救出的乌梓云,乌梓云被火烧毁了半张脸,是以一直在妙观里诵经,闭不见人,甚至连儿子也不愿见。

“太妃娘娘不肯回宫,一听人说王兄病了,就着急要我回来照顾王兄,我也担心王兄身体所以就一个人回来了!”弥儿解释完,冲一旁容烜拍胸脯,“烜大哥,前方战事要紧,王兄这儿有弥儿在你放一百个心!”

容烜神色略有不自然:“那就有劳公主!容烜先行告退。”

慕绍澜道:“大哥,你受伤不轻,而且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娘亲也不愿进宫,你就留在宫里养伤,顺带陪我过年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弥儿眨眼,强调自己的存在:“王兄,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弥儿会陪你的!”

容烜皱眉:“眼下军心浮动,周军不知何时就会起兵来犯,我身为全军主将怎可不在军中,而是留在这宫里享乐?”

慕绍澜急道:“有重蝶做人质,大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左右就三天时间,大哥不肯留下陪我,是因为刚才的事不敢面对于我吗?”

容烜眉头皱得更深,却是在望向慕绍澜的一张脸时妥协道:“除夕当日我再进宫来陪你,这样可好?”

慕绍澜立马笑逐颜开:“好!这是我登位以来第一个新年,宫中设宴群臣,大哥为守苗南疆土浴血沙场,是苗南最大的功臣,可一定要来!”

“恩,大哥会来的!”容烜离开,床上慕绍澜从弥儿手中接过药碗,随着药一点一点喝下,他的面色恢复红润,哪里还看得出是刚刚毒发经历了生死的人。

弥儿见状也毫不惊讶,只站在一旁瞧着。

慕绍澜将药碗递回,目光阴狠:“你方才坏了本王的好事,还不快滚,杵在这里等着受罚吗?!”

弥儿一听,拿着碗和托盘就跑:“弥儿告退!”

慕绍澜起身,冲着空荡的大殿沉声下令:“影一,带本王去见重蝶!”

影一闪身,却是不动:“小主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您要杀重蝶公主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我军粮饷皆有不足,不可久战,眼下大周皇帝的妹妹落在我们手上乃是天赐良机,您只要以重蝶为人质要挟,大周必将乖乖交出属于苗南的全部疆土reads;!”

慕绍澜怒视影一:“哼!就算我想杀掉重蝶,你有此计划也不会让我得手,何苦还在这里劝我?”

影一垂首:“您是主人托付影一辅佐的王,影一如何行事自然要求得王的同意。”

慕绍澜冷笑:“不杀她可以,但我要见她一面!”

苗南王宫一处隐秘的地牢内,重蝶愤视来人:“皇兄会爱上你这种阴险小人,当真是看走了眼!”

重蝶执意要出使苗南,保容烜不死,重翼耐不住妹妹请求,为防万一,明处派了季鹏贺大将军领兵随使,暗处命墨玄带着暗卫保护,可对方竟在招待使臣的酒水里下毒,连自家使节也一起毒死,根本防不胜防!

慕绍澜抬手捏住重蝶的下颌:“想不想知道本王为何抓你?”

下颌一阵剧痛,重蝶双眸大睁:“你果然骗了皇兄!更骗了一心爱护你的大哥!”捏在下颌的手指,指尖灌注浑厚内力,容澜竟然深藏不露?!

慕绍澜挑眉轻笑,手下力道更狠:“那又怎样?”

重蝶咬牙愤恨:“我如今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慕绍澜闻言从怀中取出一道赐婚圣旨,啧啧摇头:“当初权宜之计,不得不看着容烜答应娶你,我原本抓你是想给你一个痛快,让你这与他有过婚约的人彻底消失!”

重蝶大惊失色:“你!你竟然?!”

慕绍澜勾唇扬笑:“那么惊讶干什么,容烜难道不值得人爱吗?”他说着将圣旨扔进一旁火盆:“但如今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重翼派你出使确实是动摇我军军心的好计谋,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澜儿是我这等阴狠之人吧?你说如果我将你绑在全军阵前,他会如何抉择呢?是为保疆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杀?还是拱手山河,自此不再犯我苗南?!”

重蝶的下颌被慕绍澜狠狠捏住,发不出声,她怒目愤视,心中无限后悔,还不如没有多加小心,也喝了那些酒水一死百了,免得成为这些人要挟皇兄的筹码!

慕绍澜缓缓松手,转身玄色王袍将夜色掩映的更加漆黑:“把她送去军营交给容烜。重蝶,让你被心爱之人亲手捆为人质,或许比杀了你更能让本王解恨!”

时值年关,凤凰峡一役苗南大败,就连主将容烜也在此战中受伤不轻。

苗军士气低迷,但大周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如约派了使臣前来招降。这使臣就是主将容烜尚未过门的妻子——太长公主重蝶,容烜有可能与公主再续前缘的消息将苗军搅得更加人心浮动,正当士兵们纷纷猜测容烜会不会降周,南王竟是抓了大周出使的公主,下令将其斩首!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如今局势敌强我弱,南王如此激怒大周,军营中众武将将刚从王宫回营的容烜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