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暗香浮动,局势紧

夜色拂动,烛火摇曳……不甚明亮的光亮时不时的传来爆裂的声音,惊了本就气氛有些凝结的屋子。()

欧阳景轩收起最后一根金针,眸光淡淡一抬,轻落在丫头的脸上……随即修长的手指搭在丫头手腕上片刻,见其脉象已经稳定不少方才看向风玲珑,他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深意,薄唇一侧更是轻挑了个邪魅的弧度。

风玲珑见他样子,到底还是心存了感激的询问道:“王爷,丫头情况如何了?”

欧阳景轩其实,身体慢慢的靠近风玲珑,她身上的沙枣花的气息不经意的闯入鼻间,心里莫名的一动……一趟狩猎,他倒是闻惯了这个只有她身上才有的味道。狭长的凤眸轻眯了下,就见风玲珑抿唇,星眸深处有着不安,他收敛的心神恍惚道:“王妃不是曾经过,本王这医术堪称国手吗?”言语间,自信淡淡流出,“倒是也如王妃所言,本王这手……“

欧阳景轩微微一顿,瞳仁中倒映出风玲珑想要开声却又隐忍的样子,不由得噙了一抹戏谑……他抬起修长的食指轻佻风玲珑的下巴,她白皙的皮肤因为生病的关系更加的白嫩,眼睛没有了往日的清澈,带着些许的涣散,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劳累过度,“给丫头施针,倒也却是降低了本王的身份……”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好似不注意听就会消失在空气里。可是,却又太过低沉,落在风玲珑的心里,就像手指撩拨了琴弦,铮铮的音符让她的心思杂乱无章。

风玲珑看着欧阳景轩已经近在咫尺的脸庞,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心跳不由的加速……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的不受欧阳景轩的蛊惑,可是,他看着她的视线就好像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在蜡烛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风玲珑到底心跳漏了一拍的向后退开一步,这般的接近让她难以呼吸,咬牙道:“妾身多谢王爷纡尊降贵的为丫头诊治……王爷的大恩妾身在此替丫头谢过。”着,她便盈盈一福,随即起身时抬眸,正好看到欧阳景轩眸中那一点儿戏谑,不由得心里一滞,一抹恼意席上了杏眸,不自觉的微微咬了唇隐忍着。

欧阳景轩看着风玲珑的样子,她咬唇的时候恰恰给失去血色的唇涂上了一层犹如胭脂一般的红润,而她微恼的样子,眼睛里没有了疏离,反而是呈现了一丝女孩子家的娇气,“玲珑,”他轻轻开口,适时上前,再次和风玲珑近在咫尺,“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因为欧阳景轩的再次靠近,风玲珑顿觉全身都被笼罩了迫力,让她的思维完全的无法运转,只有那鼻息落入的龙涎香的气息和欧阳景轩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妾,妾身不知道……“

欧阳景轩眸光变得深邃起来,看着风玲珑窘迫硬撑的样子,眸光里闪过一抹心疼……同时,人也倾身上前,缓缓道:“不知道便罢……“他眸光越发的深,就在风玲珑因为躲避他而腰间用不上力的向后倒去的时候,他探手一把将她拦腰将她拖住。

二人的姿势及其暧昧,风玲珑本一天情绪紧张,加之之前欧阳景轩冷漠的样子,心扉堆了郁结。此刻二人情况不清不楚,又迷迷蒙蒙的,顿时让她挣脱也不是,就这样也不是,只能垂眸微微侧了脸轻声开口:“王爷,夜已经深了……”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是不是避开了耳目,可是,到底冬雪他们是看到的。

看风玲珑的样子,欧阳景轩暗暗一叹,随即道:“丫头我也给你救治了,早些回去安寝吧。”话落,他一把托起了风玲珑的身子,随即未曾再言语,便离开了。

风玲珑轻轻抿唇站在原地,烛光摇曳倒映着她纤瘦的身体,嫩绿色的纱衣上隐隐可见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在烛光下变的萧索落寞……而从头至尾,她都未曾发现,欧阳景轩临走前的话……他未曾自称“本王”!

欧阳景轩没有理会外面候着的人,径自往紧邻翠竹轩的高墙而去……一个翻身回到翠竹轩,见福东海和豆子依旧在竹林外候着,俊颜面色不改的走了上前。

福东海和豆子见他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双双先是对视了眼,随即豆子上前恭敬的道:“爷儿,今晚儿您是在这安寝还是……”着,他轻轻抬眼,看着欧阳景轩眉宇间也不知道是开心还不开心的神色不由得暗暗思忖着,这爷儿去了趟王妃哪儿,怎么越发让人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了?

“去趟兰泽园吧。”欧阳景轩淡然开口,随即看向福东海,“布置下,我不希望今天府里出事……”话落,他收回眸光越过豆子就出了翠竹轩。

豆子急忙跟了上前,留下福东海有着岁月痕迹的脸上噙了些许疑惑……这爷儿和王妃之间,倒是一个狩猎让他摸不清头绪了……他思忖间不由得眸光看向暗房处,最后只落下一声轻叹。

欧阳景轩带着豆子径自去了兰泽园,一路也没有让人通报,只到了寝居外,蝶夫人方才听到外间行礼的声音,便在素娥的搀扶下,下了榻恭迎,不过被欧阳景轩疾步过去制止了她的动作。

欧阳景轩托着蝶夫人,淡淡的声音透着邪魅:“也不甚舒适,行礼就免了。”

“是……”蝶夫人眼神娇媚,青丝已经垂下,因为要就寝,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外面罩了条织锦蓝缎的披风。

她在欧阳景轩的动作下顺势起身,随即与他一同在榻上坐下……不经意间,她神色滑过一抹痛楚,脚踝微动了下,但是动作又显得那么的不经意,好像不想被发现一般。

“是不是脚踝又痛了?”欧阳景轩担心的问道。

“无妨,并无大碍。”蝶夫人看着欧阳景轩,浅笑之际娇媚姿态自然流露,“倒是王爷,”她美眸流转的轻轻道,“看上去好似心事重重!”

他只不过进来片刻,薄唇便抿了三次,而且眉心一直都没有放松……他在她面前,多数时候懒得遮掩什么情绪,不是他多么信任她,而是懒的去掩饰!

欧阳景轩接过素娥递过来的茶浅啜了口,菲薄的唇角勾了抹淡淡的笑意,眉眼轻挑之际落在蝶夫人脸上,漫不经心的缓缓道:“本王能有和烦心?”轻咦声落下的同时他放下杯盏。

“赌约眼看就要过去,”蝶夫人声音平静,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变的几分迷离,“只要挨过今晚,姐姐便也会无事……”

欧阳景轩眸光微垂的轻落在蝶夫人的脚踝处,白嫩的脚踝有些红肿。他也不避讳素娥,径自执起她的脚置于膝上,轻轻的揉捏了起来,神情专注,不含任何的杂质,“她不过是和亲而来,挂着本王的元妃而已,自是不会太挂心。”着,他抬眸看向蝶夫人,眸光深邃,“倒是你,身子不好,不早些安歇却在这里等甚?”

蝶夫人浅浅含笑,微动间,不曾绾起的青丝从肩胛滑落,更添了她几分娇媚,“想着你要过来,便等着了……”微微一顿,她接着问道,“不知道她境况如何?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欧阳景轩手上动作未停,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张与蓝梦蝶长着一样的脸,“方才已经去看过了,到是清醒的,你也不必挂记。”

蝶夫人眸子在欧阳景轩视线垂落的同时划过羡慕和嫉妒,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只听她欣慰的道:“安好便好……”

二人着话,清清淡淡的,素娥虽然一旁侍候却也听不明白。但是心里却知晓主子还未曾进府的时候,王爷就心念着她,如今又看欧阳景轩不顾他人视线的给蝶夫人按摩脚踝,心下便更加认定,这王府的正主子,早晚都会是蝶夫人的。

欧阳景轩见蝶夫人没有那么疼了后便放下了她的脚,素娥去打了水来给他净手,他边用棉绢擦拭边淡淡道:“今儿我就不在这了,“他看向蝶夫人,”一路上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着,人便带着豆子离开了。

蝶夫人看着欧阳景轩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情伤,转而变成了狠戾。

“主子……”素娥疑惑的很,在狩猎的时候,虽然王爷不曾冷落主子,可是,因为王妃的事情到底还是顾及不到主子。今儿这么晚过来,却又走了……

“莫要多问,下去吧。”蝶夫人声音淡淡。刚刚回来,他必然不会宿在这里,尘月阁的人的眼睛都看着呢……暗暗自嘲一笑,就算宿在这里又如何?夜深离去,晨曦前回来,到底……她不是蓝梦蝶!

*

兰姬正在轻拂琵琶,面色沉静的好似陷入了什么思绪里,见欧阳景轩走了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起身行了礼:“奴婢给王爷请安。”

“起吧。”欧阳景轩一掀衣袂在榻上坐下。

兰姬起身将琵琶放在一旁,示意玉如奉茶,眸中淡淡,到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本王方才远远的就听到你还在弹曲儿,”欧阳景轩翻转了下折扇后放下,抬眸淡淡的看着兰姬道,“有些乏了,就给本王弹一曲吧。”

“是,”兰姬犹记得上次欧阳景轩祭祖回来那次,因为心境不到以至于琴弦断了,到底落了遗憾,“奴婢便弹十面埋伏可好?”

“恩。”欧阳景轩点点头轻应了声。

兰姬示意玉如退去好留给欧阳景轩轻松的环境,见门关上,她才拿了琵琶坐回凳上,调整了一下心境与琴弦,素手微擒落在琵琶弦上……走音便是缓慢有而,仿佛坐在翠竹林中倾听风月无声。

欧阳景轩慵懒的用胳膊撑着软垫儿听着,渐渐的思绪有些悠远……不禁想到了风玲珑偶尔气恼却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的时候的羞赧和窘迫的模样。

琴音渐渐地紧张起来,琴姬的手指也越弹越快……欧阳景轩思绪微转,仿佛看到了风玲珑在焦急之下凝眉的神情,还有她担心身边丫头生死时候的紧张感,更甚想起她在温泉被蛇攻击的恐惧,他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就快要蓬勃而出……一句“幸好是你”,便仿佛从此撬开了他的心门,无关赌局,他便想要拉着她一起,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彼此都会万劫不复。

琴音在第一阙弹完后慢慢的停下,第二阙她如今不敢把握也不好扰了王爷思绪。兰姬心翼翼的看着的欧阳景轩,见他眸光微垂,好似想什么想的出神,“王爷,奴婢弹完了。”

欧阳景轩缓缓抬眸,眸底深处却是有一丝的担忧……方才过去也未曾让她用点晚膳,只是看到她担忧丫头的神情到底忍不住出手。

“进步很大,半月不见……兰儿的心思倒是沉静了不少。”欧阳景轩毫不吝啬的夸赞,俊颜上出了淡淡的邪魅却任何神情都已经扑捉不到。

兰姬得到欧阳景轩的赞许,忍不住雀跃的娇羞垂眸,福身道:“奴婢谢王爷夸奖。”

欧阳景轩点头,随即啜了口茶道:“本王这次出去,见到常青了,他一切安好,你也莫要担心。”

“是……”兰姬听到谢常青安好,便也就放心。如今他们兄妹相依为命,一个在王府内,一个在外,都是王爷的眼睛。王爷对她们兄妹二人有救命之恩,对谢家也有再造之恩……想到此,兰姬不由得暗暗自嘲一笑,掩去了心底不该有的情绪,轻声询问,“王爷今儿可在奴婢这里过夜?”

“嗯,”欧阳景轩应声,“有些困乏,在别处不方便,便到你这里来了。”

“是!”兰姬应声,“奴婢去给王爷收拾床榻。”着,便转身往内室而去……她一直知晓,王爷每次在尘月阁留宿都只是做样子,她虽然不清楚王爷是如何做到让那些姬妾们以为发生了什么的,却也明白,从来王爷都是洁身自好,不如外间传言的风流。

夜,越来越沉,沉的就连皎月都慵懒的躲在了云层的后面。

离墨站在二楼,慵懒的倚靠在围栏处,鹰眸淡漠的落下……依然快要子时,底下的人却也不见少。品酒论人生,笑谈乾坤的人自然不少。当然,也少不了那看着赌局的人。

子时过半,赌局也便失效……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局,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