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一较高下

待她舞歇,又一幅字展现在众人之前时,很多人已是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原来那张古笺上,竟是一张狂草。那字休飘逸潇洒,左驰右鹜,千变万化,极诡异变幻之能事,真有挥毫落笔如云烟之致。众人已经再也顾不得文雅,都纷纷离席上前,细细观看。这一张狂草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笔意纵横,飘忽灵动,几欲破纸而去。长公主默默看着,眼眸深紧,尽是惊讶,这等造诣的书法,也不知她学了多久?就连她,也不是每次都能书出这么惊人的字的。

司凌风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小声的问身边的司清弦,“她写的什么,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司清弦鄙视的哼了一声,这个司凌风从小不务正业,他与他从小斗嘴,也都习惯了,两人平时吵吵闹闹,但是要说关系倒是好得没话说的,所以尽管上一刻两人还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司凌风问到自己,他还是绷着脸说了,“写的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只须知道她每一个字都是你十年也学不出来的迷疏之味就行了。”

“啊?”司凌风错愕的看着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才调侃的问他,“清弦,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位季五小姐好了?”

“哼。”司清弦别开眼去,撇着嘴边往回走,边嘀嘀咕咕的,“无聊,我是以事论事,要说完美,还是小澜儿最完美……”

“噗嗤。”司凌风捂嘴喷笑,只觉得好兄弟这种欲盖弥彰的表情真的太有趣了。

众人哄笑惊奇之间,邵天容搭着太子的肩膀,低声道,“果然好字,大有前朝宭圣人的笔意。这位季五小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怅广的笔劲,便是我现在也写不出来如此卓绝的字,着实令人佩服。”

司苍敛但笑不语,眼眸却不着痕迹的移向季莨萋的方向,只见她身体轻柔,如仙如画的站在那里,静立不动,却美得令人不忍移目。

“这季五小姐如此之才,却只是个女子,实在可惜。”杜信炜看了那篇字后,也难得的说道,他向来铁面无私,从来不会轻易赞赏谁,可这次,他却也被震惊了一把。

见杜信炜竟然也开口称赞了,司苍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道出一句,“的确不易。”

站在他身前不远的司苍序眉头猛然一蹙,转头看了太子一眼,又转回头去,心情却无端的沉重了一下,他没忘记上次季莨萋向他提议让他协助太子的事,虽然这件事到目前为止的确令他得了不少便宜,但也更加坚定了他心中所想,季莨萋和太子,必定也是有私交的,否则她不会主动要他协助太子。

只是他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季莨萋拒绝他的理由,就是太子吗?

不知不觉的,司苍序握紧了拳头,心头狠狠扭成一团,从小打大,即便太子不常回京,但他也总是压着他,世人提到三皇子时,只说皇子,可太子到底是太子,此次回京,单看父皇的态度,便知道太子的储君之位,暂时还是牢固的。

他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在实施着,可季莨萋这个变数,如天降神灵般奇迹般的出现,但他却又弄不懂她到底在哪一边的。

帝位之争,非同小可,他是不是,有点太信任季莨萋了?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太子派来的。

司苍序再抬眸,看向季莨萋的目光已经有些深沉了,或许,他真的太轻敌了也不一定。

“哟,这位季五小姐能得到太子表兄一句夸奖,当真不容易啊,据我所知,太子表兄可从不轻易夸人的。”司凌风起劲的笑着道。

太子温润一笑,清淡的表情上只有一缕不明所以的浅笑,“写得好,自然该夸。”

这话一出,更是周围一片起哄,太子,这是对季五小姐另眼相看的意思了?

最后一曲,澜郡主的舞蹈重回柔美。毕竟个性使然,她生性妩媚娇柔,婉转多姿,勉强为慷慨之舞已经到了极限,况且三支舞蹈已过,她也微微疲倦,便舞了一曲宫中盛行的翩然舞。两她手高举如同白鹄飞翔。时而折腰转身,时而脚步轻移,舞姿飘逸,舞意惑人,光彩照人。再加上她的眼神含笑流盼,如诉如怨,如勾魂摄魄,实在美丽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众人赞叹之余,却已经看惯了这样柔美的舞蹈,都将眼睛放在了那边的季莨萋身上,不知她还能拿出些什么叫人惊奇的东西。

这一次却不是书法,而是画画,季莨萋轻轻拈笔在手,丫鬟为她调好了颜色,澜郡主婉转舞蹈,她却低下头飞快作画。

待到画好给众人看时,有人不由得微显失望,只见那宣纸之上,竟是满纸怒放的鲜花,虽说浓淡有致,花色鲜妍,将这一个花园的美景都勾勒在内,但毕竟有澜郡主的非凡舞蹈,再看这幅画未免觉得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