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相同的话, 他第二次听, 这次没有管老夫人帮他圆场。

孟侜板着脸,坦然地和楚淮引对视。

内心则刷屏一片, 就上了一次床而已!怎么搞出那么多是事情!你这样以后没人跟你上床知道吗!

孟侜穿越以来心思从没放在这副身体上,不像前世,演员总是更加注重身材管理, 细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这一世,孟侜完全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糙汉, 很穷, 精致不起来。他真的不知道左肩有没有痣。

但他很清楚, 前世他全身上下没有一颗痣。

“陛下,容臣回避一下。”

两人靠得极近, 楚淮引甚至能看见他小巧的耳垂上细微的绒毛。他没有让路的意思:“就在这,爱卿不是不敢吧?”

楚淮引在赌,赌对方就是孟侜, 赌孟侜不知道身上有没有。

他赌对了。

他与孟侜上床那一次,孟侜的房间光线暗, 湿气重,他全程都在制服孟侜的爪子,没留心细节。楚淮引有些懊悔, 当时就应该把孟小猫直接抱进淮王府,想怎么摸怎么摸。

孟侜突然后退一步, 问:“前肩还是后肩?”

“后肩。”楚淮引盯着孟侜的眼睛, 里面没有他臆想中的慌乱。

孟侜从他这一句话里, 察觉到楚淮引是在诈他。

他刚对孙庸使了这一招,颇有心得,双方对视,讲究心理攻防,楚淮引全程看他的眼睛,明显想硬逼他承认。但正常情况下,楚淮引回答时应该看一眼那颗痣所在的位置才对。

于是孟侜放心地解开一点领子,白皙的脖颈刚露出一截,一条刺眼的红痕从锁骨划到肩头。

伤痕已经结痂,深褐色的痂像初学女红的傻大姐缝的线头,歪歪扭扭,断断续续。

小胖子用木剑划的那一下还挺狠。

楚淮引眸色一深,抬手想碰那处,被孟侜一躲,干脆收手。

他一笑:“朕逾矩了。”

“臣不敢。”孟侜忍着睡意,眼角漫上一点水光,在摇晃烛光下,似乎氲存了一点温情。

楚淮引:“朕今天来,还有一件正事。”

左右使翻遍起居录和朝堂纪,发现过去想重建庆苑的人不少,天元帝每透露出想建行宫的意向,就有几个文臣跳出来,说庆苑山水环绕,天地灵气所在……可惜天元帝对太湖石兴致全无,他更喜欢大气恢弘的宫殿。被那些文臣念叨了几次,天元帝下令谁再提起庆苑动工,就派去当泥腿子。

花石纲乃亡国之君搞出来的把戏,天元帝想不明白这些文臣为何如此热衷。

而民间,不少纨绔子弟想要买下庆苑的地皮,原因是他们见识了左相家的后花园,想附庸风雅一番。争来争去,最后地皮落入了外来的神秘商人手中。

“也就是说,没有线索?”

“爱卿不必操之过急,横竖庆苑都在眼皮底下看着,幕后凶手总会自己浮出来。”

孟侜疑惑道:“庆苑荒废已久,苏州第一个园林血案发生至今已有三月,那群人把太湖石运到京郊,就算只是其中一部分,为何不直接开始动工。”

据管嘉笙的朋友说,当年花石纲搜罗的每一块太湖石都有编号,只要运到庆苑,对号入座即可。

天元帝随口一提的禁令,虽然没有明确制止,但民间一看上面的口风,也歇了心思。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楚淮引登基,那些偷偷运进京的太湖石可以正大光明出现。

谋反应该都挺着急的,动作这么慢,肯定有什么不可抗力限制了进度。还有他们到底把太湖石藏在哪儿了?

孟侜和楚淮引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千阳湖。”

一个月前,孟侜在千阳湖溺亡,楚淮引悲痛之下封锁整篇湖,搜救队伍更是扩展了上下水域。千阳湖和庆苑不远,如果反贼把太湖石都沉在湖底,那么这一个月以来,根本就没有机会挪位置。

孟侜沉默,痛心。

楚淮引的封湖令一出,导致京城鱼价上涨了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