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4发表

乔森是被阳光照醒的，透过水面，乔森仿佛看到了易恒的脸，五官有些模糊不清，脸颊离他靠得很近，似乎在观察他。乔森将蹼爪露出水面，指尖轻轻的触摸易恒的脸颊。

对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部，淡声道：“你醒了？”

乔森的眼睛逐渐清晰，脑袋还有点微微作疼，蹼爪揉了揉太阳穴，慢慢从一个平放的水缸里起身，迷茫的观察四周的情况，这是一个巨大的露天游泳池场地，里面的水很清澈，被阳光照射后表面流淌着刺眼的水纹，而自己，正躺在一个狭小的水缸。

乔森看向这个与易恒有些极度相似的男人，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里，之前系统所说的沉睡，自己现在却醒来了，那么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十三年后的罗洋。

“罗…”乔森的话停在嘴边，看着男人皱了皱眉。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被救走了吗？但男人身上的衣着，乔森觉得被救走是幻想。

“嗯？”男人发出短短的鼻音，随后从桌边的医药箱拿出血压仪，放在乔森的手臂套好，默约一分钟，默默的将血压仪从乔森的小臂取下来，用笔在记录本上记录测出来的数据，随后眼睛看着乔森道：“你很健康。”

看乔森没有反应，男人将类似于手环的东西套在乔森的手腕上，上面是一串数字，以及年月份，这是类似于手表的东西，但很薄，上面闪烁心红色的光。

乔森突然挣脱开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奇怪了，无论他的动作还是语气。

男人扯过一个板凳于乔森齐平坐着，随后缓缓说道：“我是人鱼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今后会常常和你生活在一起。”

“罗…洋？”乔森迟疑地喊道，声音带着微微沙哑。

乔森反复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白衣大褂微微敞开，裤子被水渍沾湿，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的光斑落在他的头发上，看起来很梦幻，骨节分明的手指端放在大腿上，看起来禁，欲极了。乔森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叫罗洋，毕竟他对自己的态度那么陌生。

男人的目光也正好放在他身上，眼睛闪过一丝情绪：“罗洋…我以前的确叫。但我现在叫易恒。”

改名改姓这件事是在易恒初中的时候发生的，那时候父母离婚，自己又跟了母亲，为什么这条人鱼会知道？

他就是十三年前的那个罗洋？！乔森怔怔的看着他，心里有些失落。

“你能掌握人类的所有词汇吗？”易恒接着问道。

乔森点点头，眼睛仍然直直的看着易恒，下一秒自己就被抱起来了，乔森显然没反应过来，连忙搂住易恒的脖子，心脏怦怦直跳，眼睛看着一本正经的易恒，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易恒抱着他走到了水池边，慢慢蹲下身子，将他放到水里，乔森抓住台阶，尾巴不停地摇摆让自己稳住重心，不解的看着易恒。

“这里将会是你以后的家，学习适应一下吧。”说完易恒就对着他做了一个手势，转身回到座位边，从黑色小包里拿出数码摄像机开始摆弄。

到了水中乔森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游泳池，其实是一个人工池塘，里面有沙石，有水草，水很清，不像从前的那片湖，带着淡淡的腥味，但水不是很深，顶多三米。乔森张开双臂摆动尾巴在水池中央翻了个身，眼睛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易恒的一举一动，他好似想起来，系统让他选择的时候，说过沉睡会有相应的惩罚，那么，让易恒变得不认识自己了，算是惩罚吗？

易恒从远处用摄像机记录乔森的动作，在看见乔森银色泛着光的尾巴在水面上翻动的那一刻，竟然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易恒放下dv，安静的看着乔森，若有所思。

易恒拿着板凳走到池塘边，尽量离乔森更近一些，乔森看到后也很配合的向他游过来，长发贴着脸颊，仰着头看他。

易恒抿嘴，伸手抚去他头发上卷的着的小根水草，问道：“你有名字吗？”

乔森的眼睛锁定在易恒那双修长的手上，鬼使神差的上前用蹼爪握住：“我叫…乔森。乔木的乔，森林的森。”说完便直直的看着易恒，心里期待着易恒可以想起什么，例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乔森的声音很淡，带着微微的沙哑萦绕在易恒耳边，易恒一时忘记了挣脱，静静地看着乔森。

乔森的睫毛上还沾了些水渍，易恒的脸颊瞬间有些模糊，乔森皱眉，用蹼爪擦点上面的水渍，有些失望，轻声问道：“你真的认不到我了吗？”

“我之前见过你吗？”易恒困惑的问道。

见过的！乔森内心激动的喊道，可是，如果易恒问道在哪里，乔森只能记得那条湖。

乔森抿嘴，目光闪烁：“你…小时候有去过你奶奶家吗？”

“应该有？忘记了。”易恒的目光从乔森身上移开，声音很淡，像是不愿意提起曾经的那些事一样，松开了乔森的那只蹼爪，起身走到小桌边，打开dv继续给乔森摄像。

乔森一阵失落，扶着台阶细细的张望。

易恒的心此刻乱成一团，dv没录制多久就再次放下，看了一眼乔森走到更衣室坐下，脑袋疼的厉害，他不清楚乔森为什么会知道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借住在奶奶家。那段时间几乎是他一生中的噩梦，被同龄孩子欺压，推进湖水差点淹死，甚至住进了医院，回到父母身边本以为来到了天堂，没想到母亲出轨，父亲一夜之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甚至要带着他同归于尽。

当时车子突然穿过栏杆冲到河里，自己被当地人送到了医院，索性救活了。而父亲，当场就死在了车内。

记忆清楚又模糊的呈现在脑海里，像电影的画面回放，却始终没看到乔森的身影，易恒缓缓的吐出肺中的气息，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平复自己的情绪。

难道…自己失去了某些记忆？

起身用清水将脸冲洗，用毛巾擦干后走出房间。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望向池塘可以隐约看见乔森游动的身影，很灵活的模样。易恒在负责乔森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曾经被捕捉到研究所的dv，很狼狈，上身青青紫紫的都是撞伤按伤的痕迹，头发凌乱不堪，当时的易恒就在想，将他捕捉回来的张主任究竟是什么心态。

如今看起来要好很多了，至少身体恢复的不错。但眼底的那点情绪，易恒捉摸不透。

易恒站在池塘边，对乔森喊了一声。

乔森听到声音后立马向他游来，不只是易恒的错觉还是怎么，总觉得，乔森的脸上时刻带着笑意，两人好像很熟悉的模样，没有dv里的无措和倔强，反而更让人亲近了。

“最近检查比较多，有些会疼会不舒服，我尽量使你减少疼痛，但更需要你的配合，你懂吗？”童年的两次落水阴影始终挥之不去，易恒没敢太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