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洪老太爷

就在安平下定了决心,要保持住自身『操』守和信念的同时,在市『政府』的市长办公室里,洪市长拧着眉头,火冒三丈,怒不可竭的将手中的保温杯摔到了桌前混身上下不停发抖的洪涛面前,怒喝道:“真长能耐了,居然还跟那些下三滥的小偷混到了一起,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我……”突然间爆发出的巨大声响吓得洪涛下意识的一缩脖,整个人毫骨气的堆成了一团,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的模样,根本不敢正视老子的充满怒火的目光,更不知道这话又该从何说起,纨绔扶不起來的本『性』在这一刻彻底地暴『露』了出來,

洪涛安排了两个小偷到春红姐家去偷玉,不巧被突然间回來的大生碰了个正着,两个小偷做贼心虚,立刻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在与大生撕打的过程中,一个小偷成功的刺伤了大生,抢出了一条路全身而退,可另一个的运气实在有点差,穿过户的过程中被破碎的玻璃划破了腿上的动脉,虽然逃过了大生的追打,可还沒赶到医院,就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生命岌岌可危,

医院救死扶伤这不假,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要有充足的医疗费用,若是沒钱的话,那么对不起了,白衣天使黑心肠,趁早哪凉快哪去,看着医生开出的费用单据,看着带着呼吸机,同时需要四五个血袋一起输血才能苟延残喘的兄弟,那个毫发伤的小偷犯了愁,这钱上哪找去啊,像他们这些捞偏门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做一票买卖有了钱,转身就去吃喝嫖毒,身长物了就再去偷,再去盗,那有什么多余的过河钱,

但是,兄弟的命还得救,别说是在一起合作多年,同甘共苦的兄弟,就是养只小猫小狗什么的,相处时间长了都有感情,哪能扔下朝夕相处的兄弟不闻不问呢,何况在道上混的都得讲个意气,若是扬长而去,这名声可就坏了,今后谁还敢跟你合作,那不等于把饭碗砸了吗,[

走投路之下,这小偷就想到了去找洪涛,理由很简单,兄弟们可是替你去偷东西,若是从道理上讲那彼此就是雇佣的关系,从事着高风险的工种,冒的可是被打被抓吃牢饭的风险,现在人躺在医院里,混身上下『插』满了管子,你这个老板也不能不闻不问吧,市长的公子也得讲道,这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都得你出才行,

偏巧的是洪涛的手机关了机,一时半会儿的联系不上人,身后护士催着交钱,否则就停止治疗的威胁一阵紧似一阵,情急之下,这小偷就把电话打到了洪益民的办公室,巅三倒四的说了一通之后,洪市长总算听明白了,顿时火冒三丈,堂堂一市之长,居然被个小偷耀武扬威的威吓,而自己的儿子居然暗地里干着如此下三滥的事情,直恨不得把洪涛给剥皮抽筋了,

“市长,嗯,国家计划委领导的车队要进入清江了,刘书记请您随他一起去迎一下……”领导的办公室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可把洪益民的秘书沈凤生吓了一跳,虽然明知道屋里是父子间在交流,一般不可能出现什么恶**件,但想想洪涛那副纨绔的『性』子,秘书也不禁摇了摇头,出于领导身体的健康着想,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门,

沈凤生刚刚给洪益民做专职秘书不过几个月,替洪涛去擦屁股的事已经干了十多件了,不是今天跟那个堕胎女人的家属谈判,就是跟那个被打的路人做赔偿,哪一件事抖落出來,都是对洪市长威信一个巨大的打击,今天这小子不知道又犯了哪门子浑,看他宿醉未醒的架式,估计昨天晚上又嗨大了,

“你现在马上去医院,安抚好病人,然后立刻回家呆着,哪也不许去,若是我回去看不到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喝斥着洪涛,喝斥之中已然不动声『色』的替洪涛把接下來的路都安排好了,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干的净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虽然洪益民并不担心自己千挑万选的秘书会背叛自己顺嘴胡说,但怎么说也是外人,当着外人的面,多少还要顾忌些影响,

“市长,您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有些紧,预计国家计划委和省委、省『政府』领导在十点左右到达清江,随后您将和刘书记一起陪同调研,调研联系点是我市的工业产业园区,中午将陪同上级领导一起共进午餐,下午……”领导的脸『色』不好,想來心头的怒火还沒有平息下來,沈秘书老于世故,生怕领导揣着一肚子气去会见客人,控制不好的话可就容易失态,急忙沒话找话的汇报了一下行程安排,以此來转移领导的注意力,进而平复领导的情绪,

“清江工业不强,农业不显,想要在接下來的体制改革中占得先机怕是难啊,这上级领导來的也不太是时候,若是早上一两个月,隆兴镇的温室蔬菜是一个不小的亮点,去看上一看,沒准还能捞到一笔专项资金,但是现在就是光秃秃的大地,连点绿『色』都看不到,又有什么好参观的,刘书记教条啊……”居移气,养移体,到底是历练多年的老江湖,不过穿衣服,打领带这片刻的功夫,洪益民脸上的怒气就消失的影踪,一边听着秘书对行程安排的汇报,一边忍不住的诽议起刘桐想冒尖都想疯了的教条主义,浑沒注意他的宝贝儿子洪涛趁着他分神的功夫已然悄声息的溜了出去,

……

逃也似的溜出了老爹的办公室,洪涛脸上的委琐和畏惧一扫而空,眼神中只剩下了阴狠毒辣的光茫,心里直恨不得把那两个大笨贼给挫骨扬灰了,若依洪涛的『性』子,那两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玉石沒替自己偷到,反倒惹了一身的麻烦,还敢以此威胁自己的老子,那还管他是死是活,趁早死在医院里來的干脆,

不过,洪涛纨绔归纨绔,但脑子并不蠢,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和这两个蠢货治气,而是要消除老头子的怒火,若是不能在老头子回家之前拿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今后自己的日子怕是难熬了,现在玉沒偷着,反倒引起了安平的警觉,想要再用这种办法去实现目的,显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想要单独的从安平手中拿到那块玉,以证明自己能力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分析了一下利弊得失,洪涛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赶到了医院,摆出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好言安抚了一番之后,又给两个笨贼扔下了几万块钱,在笨贼感恩戴德的奉承之中急匆匆地回到了家,一头扎进了老太爷**的小院子,在洪涛看來,洪家对那块玉最重视的莫过于老太爷,能抗住父亲的怒火,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的也只有老太爷,

“爷爷,您还在研究易理呢……”独居的小院子幽静的不像样子,跨入小院的一瞬间,洪涛仿佛感到气温骤然下降了很多,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脚下不由地就是一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看着伏案看书的爷爷,弱弱的打了声招呼,

“嗯……”头不抬,眼不睁,洪老太爷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孙子的问候,

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就沒了下文,站在门前的洪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别提有多郁闷了,都说爷爷疼孙子,但洪家的老太爷绝对是个例外,对家事漠不关心不说,对亲情也很冷淡,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超然于世外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加上阴冷的面孔和那双仿佛能够洞彻人心的眼睛,让许多后辈看到他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性』情懦弱,毫骨气的洪涛更是如此,小的时候都不敢独自的跟老太爷相处,就是现在年纪大了,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面对老太爷那副阴冷的面孔,

“有事说,沒事就出去……”等了好一会儿,洪老太爷仿佛才想洪涛还站在门前,眉头就是一皱,生冷而又尖厉的声音自牙缝中挤了出來,

“啊,爷爷,有事,有事,我想來看看咱家丢的那块玉的照片,前几天我听说有人手里有块玉,跟咱家丢失的那块很像,如果对上了,好想办法弄回來孝敬爷爷……”虽然老太爷的话说的不客气,甚至还有指摘自己的到來有讨人嫌的意思,但洪涛可不敢有一点的恼意,急忙神态越发小心恭敬的将來意表达了出來,

“难得你有这份心,照片在书橱里,自己看去吧,看完了把门给我带上……”一听到玉,洪老太爷抓着书的手猛的就是一顿,不过随即又微微地摇了摇头,二十多年來,每每听到玉的消息,洪老太爷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四处奔波,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他脆弱的心产生了抗拒,若非眼见为实,再也不肯相信那些道听途说來的消息,

因此,洪涛所说的话,在洪老太爷看來,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孙子说不准又干了什么坏事,想要以此來引起自己的关注而耍出來的小手段,小伎俩,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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