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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鴖愣了,差点翅膀也忘记扇了,几乎半空中掉下来,眼看封白又要掐诀,它好鸟不吃眼前亏,一溜烟躲进了封绍青袍广袖里。

封绍失笑,看了封白一眼,夸道:“不错嘛,随便教了你一些炼气期法诀,你倒能运得这样了。按你这样资质,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强。”

“你喜欢我变强吗?”封白仰起头。

“当然喜欢啦。”封绍捏了捏他脸,这样哪怕以后还是逃脱不了与吕明净对峙,也多一个帮手杀回去嘛。

封白默默记下了。

赤鴖恢复了,封绍并没有急着就去那藏锋山秘境,因为他家聪明小白将孙道人金丹扒进了那锦囊袋里,一起带回来了。

哪怕那丹修金丹色泽实不怎么样,一看就是灵根不纯,是修为差得靠多吃药还有那旁门左道累积。但也实打实是中期金丹,封绍不将它消化了,也太对不起自己附魂法粒子了。

去秘境之前,能提升一点实力算一点。

不过封绍还没有急得就破庙里面开始吞食克化这颗金丹,哪怕布下禁制也不安全,而且克化一颗金丹少说一两个月,没有灵气地方也不利于修行。

反正现封绍有了一只六翼赤鴖,还怕找不到灵气丰裕所么,他带着封白跟着小民御剑飞行了大半日,便藏锋山一处偏僻山谷里头找到了一处颇有灵气地方。

到底是俗世里头,灵气这种东西就极为稀罕,僧多肉少之下,赤鴖好不容易寻到这地方灵气虽有,但地方极小,几乎只能放下两三个蒲团,还处两处山峡岩缝之中。

地方虽然寒酸了点,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但封绍倒不嫌弃它,此处入夜月光投射,正合适封白修炼。而且灵气充裕地方虽不比魔气充裕地方叫封绍事半功倍,至少也是有益修行。

取了个上品八卦阵出来,封绍启用法器上阵法,此处便设下了一道禁制,金丹以下修为便识扫不到了,至于旁灵气波动与气息也降到了低。

打点好这些,小民这回说什么也不肯进驭兽袋了,封绍便与小白、小民一同此地闭关入定。

西和州藏锋山这边,封绍一帆风顺,而另一边,大荒州吕氏福地里,泰玄长老却不怎么一帆风顺。

高峰上未止风中,泰玄月白道袍与黑发轻逸飘飞着,似要随风而去,可他身形却如亘古不变雕像般冰冷,静中动与动中静,他身上奇异地协调一致。

“还是不行?”泰玄转过头,看向除华。

除华摇了摇头,虽是不舍,还是将手里那块玄阶艮土八卦盘还到了碧落手里,道:“这后一道禁制,晚辈已经确认,必然是只有吕氏特定族人才可破解。仙子所制艮土八卦盘虽精妙无比,但对此禁制也毫无可为。”

泰玄皱起眉,碧落却是笑着说道:“无妨,若除华阵师都无法破解,那这九州只怕也只有那个吕氏族人能进此吕祖秘境不可。”说着,她将手里艮土八卦盘再度送到了除华手中,道:“辛苦阵师半个月,这个八卦盘便当做我昆仑谢意。”

除华出身修真世家,身为九州数一数二阵修他并非没与昆仑打过交道,虽然比起和其他三大宗交往少些,却也见识过昆仑剑修们冷傲。现被这么一番软言温语,随手就送了一块玄阶八卦盘,还是出身飘渺碧落仙子亲制……除华实受宠若惊,一时有些猜不透对方用意。

碧落自然看出他犹疑,却也不遮掩她用意,直问道:“听闻有山河社稷图残卷问世,想必近年来请除华阵师人不少吧?”

除华虽痴迷阵道,但并非愚钝之辈,听了这一问,便放心将艮土八卦盘收下了。然后他传音将自己所知道,何人、何地一一告知了碧落,这才告辞。

虽是单独对碧落传音,但修为足有返虚期泰玄却是全然听得分明,他向西边远眺了一眼,沉声道:“此事还需回宗禀告掌门师弟才好。”

后又皱眉道:“若不能归我昆仑所有,便只能毁了它。”

只要毁了这片残卷,山河社稷图就永远无法合一。没有如此逆天上古神物,就不必担心将来四宗之间,乃至整个修界动荡不安,甚至血雨腥风。

碧落点点头,眉间轻愁,方才除华那话里,不仅抱朴、菩提辖内有,连梁雍州也有一处所,等同于飘渺也极热心此事。

“但话说回来,其他三宗未必存了冒犯我昆仑之意……”碧落忍不住说,但开口便后悔了,心细如她,也觉出这话里许多此地无银意思。

“我并非……”碧落正要解释,泰玄却是不以为杵,他握住了道侣手,语气不容置疑:“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碧落暖心之余,便不再多说此事。

虽然此处结了昆仑之印,还有她亲手所制守灵柱此镇压,但此秘境内毕竟是山河社稷图这等神物,还是谨慎为好。于是她又将带来一部分外门弟子安置吕氏福地。

“师母,离开这里我能去找封师兄吗?”方长信牵着何鸾走了过来,阿鸾竖着歪扭扭双丫,见了碧落便扑了过去,嚅嚅叫了一声“师祖”。

何鸾这几年虽说是养方长信跟前,但方长信如今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四样子,也不是个开窍,真正带着何鸾多反而是碧落这个师母带得多。

她极喜欢这个可爱丫头,俯身将何鸾抱起后,便问了一句:“找你封师兄做什么?”

方长信忧心忡忡道:“这俗世里修者好生狠毒,这回是逃脱了,但封师兄生性善良,若再叫什么歹毒人盯上了,受伤了可如何是好?罗师兄又不他身边,我得去帮帮他。”

碧落失笑,没想到自家弟子仍是这样纯善心思,道:“你封师兄可不是你,他是善良,却也心思精敏,况且他行走俗世十余年,什么阵仗没吃过?倒是你,单纯幼稚,你这一去找他,说不准人还没找到,自己就丢了。”

方长信欲言又止,还是一副担心样子。